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書上、報上,在那些寫的很好的抒情文,鋼琴是一位常客。當手指在黑白琴鍵上飛舞,悠揚的音樂滲透每一分空氣,浸浴在琴聲中,似乎甚麼都沒關係了。
——應該是如此吧。我站在房間鋼琴前面,不曉得第幾次後悔我放棄了彈琴。
彈著,聽著斷斷續續的音樂,反而更沮喪了。手指撫摸著曾經很熟悉的琴鍵,不曉得為何在這種時候特別陌生。
我把左手放掉,剩著右手彈主旋律。音樂是穩了,但是單音在空盪的房間中,聽起來好孤單。
聽著單薄的音符,連綿的旋律裡有甚麼東西灼熱了眼睛。我摔下琴蓋,回頭就往門外衝。

 

表情毫無波瀾,心裡卻是波濤洶湧。我專心數著腳下的地磚,卻連喉龍也灼燒起來。
公園裡沒有任何人,在門口處我抬起頭。
是不是可以不讓淚流。

 

天空是一片綿延的灰白色,很遠的地方有光閃了一下,而後響起了一陣雷聲。
而那一陣雷聲就惹哭了一片天。滴答、滴答,在乾燥的地面留下一圈圈水漬。
夏天的午後雷陣雨,匆匆的來了。
傾刻間雨大了,不管有帶傘與否,每個人都想盡量找個乾燥的地方。
所有人都往我的反方向匆匆而過,就我一個人低著頭在街上漫行,任雨打在我身上。
啪答啪答,輕輕的細細的綿軟的,把心裡的感覺都給打出來了。臉上有甚麼溫溫熱熱的滑過,沿著臉頰滑落到嘴角,鹹鹹的。
在街上一間cafe前,從玻璃窗裡望見了自己的倒影。
看起來好狼狽。
可是我的心好輕鬆。

 

不曉得甚麼時候開始,對著無數的雨點訴苦。
剛才從心底翻出來的那些,在細碎的耳語間毫無保留。
我可以感覺到奇異的目光。有時候我回頭,會接觸的一瞬間的目光,然後對方立刻將目光轉開。
既淋雨又自言自語,他們大概認為看到神經病了吧。
我忽然好想對他們大喊:理你呢,我正和雨在約會。

 

我正和雨在約會。這是我小時後講過的一句話。
淚被雨同化,亦或雨被淚同化了,它們從我身上滑落,帶走了很多東西。
很輕鬆,在雨中想起了小時候。
誰說長大就不能開心,不能有夢。

 

夏天的午後雷陣雨,匆匆的又走了。
傍晚時分,天空是金色的,街道也是金黃色的,地上的積水映著一道彩虹。潮濕的氣味充斥,像翻開泥土表層,底下黑軟的泥巴散發的味道。
全身溼答答的,我撥開面前的瀏海,踩著積水回家——像小時候那樣。
那樣無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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